1. 我的家族旧事忆怎么写
家谱上记载,我的太爷爷原籍四川荣昌,经营药材生意,东奔西走,来到贵州安顺由于经营亏损,没有回家的盘缠,只好在安顺落脚,遇上太奶奶后,就扎根在此娶妻生子。
太爷爷总共生了五个儿子,我的爷爷,排行第四。太爷爷死得早,大爷爷后来做了国民党保井队队长,二爷爷经商,后来去了贵阳。
三爷爷也经商,爷爷从小去学徒,学习制药配药,五爷爷则一直在念书,后来入伍,落脚遵义。 三爷爷十几岁开始做生意,白手起家,二十四岁便有了自己公司,做上董事长。
他的公司经营染料、纱、麻、以及各种油料。生意做到最大的时候,在安顺、遵义、贵阳、昆明、重庆、广州都有号(即公司,旧时称“号”)。
除了号之外,在各处还开设钱庄(信用社,类似银行),旅馆。光是私人的汽车就有七辆。
爷爷也在公司里帮忙做事,好像管理账目出入。 三爷爷和我爷爷先后成家,两家人一起住在一个深三层高两层的大院里,里外总共有三十二间屋子,除了住人之外,房间各有用途,有专门的舞厅、棋牌室、唱京剧的房间,各种娱乐设备俱全。
家具用品,吃的穿的,很多都是昆明重庆买的进口货,据奶奶说,很多衣料用的是美国一个叫“罗斯福尼”的牌子。这种料子做出的裤型非常好,笔笔挺。
除了通常的大衣,西装,中山装,皮鞋领带之外,我在家里一张60多年前的老照片上竟然发现,爷爷脚上穿的高帮运动鞋疑似convers。家里有司机、佣人、丫头。
三奶奶和奶奶的珠宝首饰更是不用说。三爷爷常年在外经商,来往都是乘飞机,那时候可是40年代,我是2003年才第一次坐上的飞机。
我的爷爷,本事没这样大,主要在家管理账目,顺便吃喝玩乐,要用钱尽管到号上或者钱庄去支,经常让司机开车,带上三五个朋友到贵阳或者昆明玩一趟,短则几天,长则个把月。到了外地就住在自家开的旅馆,所有支出都是爷爷负担。
如果有朋友失业需要接济,找到爷爷奶奶,就介绍他们到号上做事,或者赠与钱财粮食,帮人渡过难关。当时五爷爷在昆明郊区的一所学校念书,三爷爷给他买了摩托车,每周骑到昆明的号上,加油,换洗,拿生活费。
安逸的日子过了几年,新中国成立后的某一天,三爷爷在外做生意,忽然家里来了政府的人,带走了三奶奶,在监狱关了一个月之后,三爷爷从重庆回来,还没到家就被抓走,拿到他之后才把三奶奶放回家,原来三奶奶那一个月是作人质用的。很快三爷爷被判十二年有期徒刑,没收所有财产和大部分房产。
就这样,三爷爷作为资本主义的尾巴被割掉了。三奶奶过了几年实在熬不下去,把三个女儿中最小的一个送了人,并且和三爷爷离婚,另外去寻找生活的出路。
爷爷重操就业,进了药材公司做药剂师,我的姑妈,爸爸,相继出世。家里生活一贫如洗,靠着偷偷变卖家里剩下的一些家具物品首饰,维持了几年的生活。
卖东西的事情被组织发现,领导找爷爷谈话,爷爷胆小,被吓得生了场大病,在贵阳医学院住了很长时间,暂时丧失了劳动能力。从此奶奶开始挑起一家人生活的重担,虽然之前过着资本家少奶奶的生活,但生性坚强乐观。
她从前毕业于卫生学校,所以也干起了本行,靠着个人信誉和富庶时候积累下的人脉,奢到一些药品,做起了下乡巡回医疗,也就是赤脚医生。那几年是奶奶最苦最累的岁月,平均每天走三十里山路,背着药箱走村串寨给农民看病。
最难的一条路,是在山崖半腰凿出来的小道,宽度基本就是一只脚的长度,过的时候背和双手紧贴山壁,用小碎步侧着一点点挪动,视线不能往下,因为脚下就是滚滚河水,看了难免发软。冬天路上结冰行走困难,奶奶用草鞋套在球鞋外面,防止打滑。
做了一段时间后不仅把奢来的药品钱全部还清,家里日子也渐渐好起来,每个月回家都能带回一些钱,还有粮食,猪肉等等。怀上我叔叔后,奶奶还一直在乡下行医。
生产的当天走了二十里路回到安顺的医院,躺下没多久,叔叔就出生了。后来由于政策变化,巡回医疗做不成,奶奶开起了药店,赚了一些钱,同样因为政策原因,被迫放弃经营,进厂做了工人、厂医,直到退休。
爷爷最后也由药材公司退休。 三爷爷在狱中表现良好,受了八、九年的牢狱之苦后提前释放,被监狱留用作司机,负责运送砖瓦,直到退休。
出狱后和在狱中结识的后三奶奶简单操办,组成新的家庭,生下四女一男。三爷爷退休后做了许多年服装生意,家里条件也不断好转,上世纪末落实什么政策,当年被没收的房产通过打官司要回来了一部分,在那块地皮上造了一幢四层楼房,至今一家人住在里面。
三爷爷唯一的儿子天生残疾,为他操了一辈子心,到了晚年还遭受过丧女的打击。 由于爷爷出身贫苦,从小跟着师傅当学徒,所以成分很好,在**中没有受磨难。
但是家里还有一些以前留下的东西,害怕被人发现,都躲在家里销毁了,成捆的字画撕烂烧掉,砸的砸,扔的扔。爸爸说十几岁的时候在家里翻出一个铜质的望远镜,一看就是舶来品,可视的距离和清晰度都是当时的望远镜所不能及的,爷爷看见拿走后就再也找不到,估计也销毁了。
一些成分不好的朋友在爷爷家的阁楼上先后躲避过很长时间,每天奶奶给他们送饭,倒马桶。那个时期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