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有谁可以告诉我,口述史要怎么写
口述史侧重于一种方法论上的改革,和此前的史学研究方法的区别首先在于更注重通过访谈来搜集被访者“口述”的信息,作为历史研究的资料,弥补或者修正书面文献材料因种种原因而导致的缺失、歪曲或错误。这样得到的信息更具个人色彩,通常也更细致。1948年的美国是现代口述史的开端。从方法论上,口述史还要求研究者做到:
将收集到的证据放到社会语境中考察分辨其真伪及价值,然后按一定逻辑关系重组,构建起某种历史。
要把自己变成目击者,去衡量被访者的可靠性;考虑信息的连贯性,真实性,例如当受访者的叙述总是很笼统概括、表达观点而难以给出细节,可能就不那么真实;综合考虑社会变迁的动态过程,叙述者价值观的影响;并用交互分析的方法,参照其他资料来检验。
阐释时要注意如何与更广泛的模式相连,如何在考虑到社会语境、政治经济等宏观结构的情况下,用琐碎的细节建构历史的意义。
当口头与书面证据冲突时,无法确证,仍需判断。口头或书面谁也不具备天然的优先正确性。
研究的两种思路:可以先收集信息,再找研究模式;或者先有某种预设,再进行信息收集。其中也要借用社会学的一些方法。
意义在于,口述史既是个人化的,“将历史交还给人民”;也是社会化的,帮助人们认清过去,把握现在,展望未来将走向何方;也是民主化的,“让人民来书写历史”。
口述史首先是作为历史学研究中的概念被提出的,但是现在也被广泛使用于社会学研究领域。小沙龙上,从事新闻史研究的两个人也拿出了自己正在进行的学位论文来进行讨论,都涉及到口述史的方法,大家提了一些操作细节上的建议。
口述史所采用的这种方法,以及其中的思想根源,在很多学科领域都是互相联系的。笼统来说,是对“宏大叙事”的拒斥和对个体独特性的肯定,对理性自律的书写方式的怀疑和对个人感性经验的关注,其中自有后现代主义的意蕴。将这种方法用于历史学,有了口述史;将这种方法用于社会学,类似的是人类学田野志;用于文学,出来的是林白的《妇女闲聊录》这样的作品,还捧得当年中国的文学大奖;在新闻实践领域,访谈就是最根本的工作方式之一,最严肃最成功的新闻报道亦奠基其上——同时这也不妨碍一批类似《绝对隐私》之类的所谓纪实文学的走红;电视作为当时的新媒体与这种方法的结合,诞生的是多种报道形式以及纪录片……因不同的目的而有了各自的侧重,也就呈现出不同领域内对“访谈”应用的差异。
之所以重视“访谈”,将“口述”作为有别于书面文献的信息形式提出来,我想是因为书面历史文献一度只由受过良好教育、有特定职位身份的人来书写;私人尤其是普通人的书写往往难以留存于世,仅有名人的书信日记等还有机会公诸天下。所以“口述”便分外显得不同而有价值。
无论如何,如果“五四运动”在明天发生,它一定不会像发生在1919年5月4日的那一场游行一样,让今天的人只记得宏大叙事为它安排的种种意义,而难以知晓种种细节。普通人的目击、写作、影像、传播会让这个时代里的重大事件或平常一天有机会以更加多元、更加详细的面目呈现在历史之中。
2.口述历史的征集途径
口述史学是发端于海外的一种记录历史的形式,其在人类社会的应用可追溯至上古时代,希腊史家希罗多德(Herodotus)、中国史家司马迁等皆广泛应用口述历史,这一趋势一直延续到中古及近代。例如,十九世纪法国史学家米什莱(Jules Michelet)在书写《法国革命史》时就援引了大量来自大众的口头证据。但是到了近现代,口述历史的应用却渐渐衰落。
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口述历史在海外一直是历史学科的一个重要分支,国际著名史学大家唐德刚先生多年坚持口述史,最具影响的就是《胡适口述自传》。这种体例近些年在国内也处于方兴未艾之势。一些高校和专业研究部门先后成立口述史学的专门研究机构,一批口述史学之作也相继问世。但是作为国家记忆工程的一个重要部门的档案部门,对于口述档案的采集制作以及整理鉴定都还是一个空白,这不得不说是我们档案工作的一个缺憾。积极开展口述历史工作和研究,不仅弥补不足,丰富内涵,也能以更具鲜活的史料形式留存记忆和开展国际之间交流。
口述历史何以在2l世纪初的中国变得如此风行?一些历史学家认为,这是因为人们渐渐意识到:当一个世纪过去之后,单凭文献研究20世纪的中国历史,已经颇感局限。从某种意义上说.研究和搜集20世纪中国历史的资料,难度甚至大于研究19世纪以前的中国历史。而寻找历史当事人进行口述采访,便成为拓展史学空间,廓清历史谜团的一条可行之路。此外,口述历史也给了普通老百姓一个讲述和回忆的渠道,如果没有口述历史.许多文化不高的普通老百姓就难以提供他们所见所闻的重要历史情节,一些历史情节只能通过推理和假设来完成。
近年来,在世界各地,口述历史在传统的以文字档案写史的主流外,成功开拓了自己的生存空间。虽然口述记录也有缺陷和不足,如:搜集耗时,受限于口述者记忆的好坏,多少都带有个人观点等等,但口述资料仍不失是一项珍贵的一手资料(其中的偏见与主观正好反映叙述者的历史立场)。其实,口述历史的应用增加了叙述历史者的数目,扩宽了历史叙述的视线,亦直接打破了历史叙述可能出现的一元性及垄断性。口述历史把历史叙述权扩展。把历史自上而下的叙述方法改变,转移了历史研究的重心,为历史研究开拓出新的探索空间,同时也对曾被忽略的阶层及群体加以重新认识。口述历史的应用在近年来变得广泛,也令历史研究变得更多元化、民主化。所以,口述历史其实不仅仅只是一门历史技法,它还是一种理解人类历史的新立场和态度,并可与文献历史互补长短,增加历史知识的丰富度。
口述史首先是声音的历史,是由口述收集者提问,口述者回答而产生的对于口述者亲历亲闻的历史事件或历史人物的回忆;其次,在现代意义的口述史中,这些声音是借助于录音机或摄像机记录下来的;第三,由口述工作者将这些声音的资料整理成文字资料,供研究使用,对此著名史学家戴逸先生曾高度概括为:现代口述历史“是应用录音录像设备,把原始资料完整保存下来,再整理成稿”。由此可见,日记、自传和回忆录虽然有珍贵的史料价值,但不属于口述历史的范畴。口述历史是以录音访谈的方式搜集口传记忆及有历史意义的个人观点。口述历史访谈是一位准备充分的访谈者,向受访者提出问题,并且以录音或录影记录彼此的问与答。因为亲身经历者所述说的环境,所讲出的细节、所体验的感情、所刻画的心理往往是别人不易领会到的,比从许多间接材料搜集拼凑的传说更加真实、具体、生动。口述历史正是沾了口述人亲历、亲见、亲闻、大多为第一手资料,便更加具体、细腻、生动.当事人口述所经历的过程富有现实性鲜活性和权威性。
3.如何做好口述历史 贝丝 罗伯森
(澳)贝丝·罗伯森(Beth M. Robertson)著 黄煜文译《如何做好口述历史》,台北:五观艺术管理有限公司,2004。
[美]唐纳德·里奇 《大家来做口述历史:实务指南》,王芝芝 / 姚力 译,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
(英)保尔·汤普逊(Paul Thompson)著;覃方明等译《过去的声音:口述史》,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
张广智、陈恒《口述史学》,台湾扬智文化事业股份公司,2003年。
[英]肯·霍尔斯:《口述历史》,陈瑛译,台湾播种者文化有限公司,2003 。 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编:《口述历史进阶研习营学员手册》,2000年。 陈旭清《口述史研究的理论与实践》, 中国社会出版社,2010年。
周新国《中国口述史学的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
杨祥银《与历史对话:口述史学的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 杨祥银《口述史研究》(第一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
陈墨《口述历史门径:实务手册》,人民出版社,2013年。
定宜庄《口述历史读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
李向平等《口述史研究方法》,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
梁妃仪等 《协助社群认同发展的口述历史实践 : 结合理论与实务的操作手册》,台北:唐山出版社, 2003 年 。
邱源媛《找寻京郊旗人社会-口述与文献双重视角下的城市边缘群体》,北京出版社,2014年。
邢肃芝(洛桑珍珠)口述;张健飞,杨念群笔述《雪域求法记:一个汉人喇嘛的口述史》,三联书店,2008年。
齐小新《 口述历史分析 ———中国近代史上的美国传教士》,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 刘小萌著《中国知青口述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
定宜庄《最后的记忆——十六位旗人妇女的口述历史》,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年。 杨恩洪《藏族妇女口述史》,中国藏学出版社,2006年。
4.做口述历史时应当注意些什么
作者:Eliza 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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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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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历史”(oral history)作为历史的体裁与研究历史的一种方法,与传统书面文献最大的不同在于透过记录人的声音来收集过去的口说历史,采访者透过引导,让仍然活着的人回忆、叙说所经历的事情,并将之记录[1]。
很多时候,在选择口述史受访对象时,都会倾向选择事件中心人物,而这件事本身对经历者来说,可能意义非常,或者是一次创伤经历。而创伤研究证明,经历过创伤的人可能出现的应激症状之一是记忆侵扰(intrusion):“(正常的记忆)……本质上是叙述一个故事的活动……不只是通过行动向外反应;也要通过对自己说的话、通过将事件有组织地对别人和对自己的陈述,和通过将此陈述置于个人生命史的适当章节,以内向反应……所以严格地说,一个人如果仍将发生的事停留在固着意念,并不能说他拥有‘记忆’……充其量为了方便起见,姑且称它为‘创伤记忆’”[2]经历者会反复重现创伤场景(reenactment),但无法将之叙述成前后连贯的情节故事。创伤会全面影响一个人,甚至掌控他的内心世界,失去自我感(sense of self)和人与人之间安全感[3]。他们需要经历哀悼和重建的过程,才能够慢慢从创伤中恢复过来。这个过程有些很短,有些则穷尽一生而未能完结。
如果创伤经历者没有得到适当的疗愈,他不能够清晰回忆当时场景,并进行逻辑清晰的叙述。这也就是很多口述记录被证实缺乏史料价值的原因:当创伤还在,无法回忆过往,他的讲述或零碎片段无法成为可利用史料,或需借助其他知识的拼凑,以至被证实没有参考价值。
口述历史是从个人记忆到语言的过程。这个过程常常决定性影响了口述历史资料采集的质量,因此目前学界都已公认采访人需要接受必要的口述史训练,且需要大量经验的累积。于此同此,采访的过程往往也对访谈双方产生深刻影响。在访谈过程中,受访人常常需要将不常道予人的过往悉数说出,个中拨动的心绪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而采访人也常常因为访谈互动而对个人生命产生反思。
在后现代语境下,从记忆到被叙述出来的语言的过程充满了权力互动、故事与身份的重构。个人由所处的文化处境中的权力和知识塑造,通过言说及与主流话语的竞逐、互动,将自己的经验编织成“故事”,以此赋予意义并确认自己的“身份”[4]。受访的过程对叙述者来说,也是“主体”被重构的一个过程。在口述历史实践中,由于常涉及对个人及家国影响重大的话题,不可忽略其衍生影响,尤需注意的是二次创伤的发生[5]。
鉴于创伤疗愈是心理健康工作者的专业领域,这里不作详细展开,但值得注意的是,疗愈的过程与记忆的叙述直接相关。创伤治疗的目标是承认经历并促成个人或集体的重生,在这个过程中,受害的个人甚至群体需要逐步找回记忆,并整理,使之成为新的生命故事当中的一部分[6]。因此,创伤的疗愈与口述记录某种程度上并不冲突,甚至可以同步进行。其关键在于,怎样在安全的环境下一步步促成创伤的疗愈,并与此同时找回记忆形成叙述,再整理为口述材料。
5.张学良口述历史怎么样
前几年出了本《张学良世纪传奇》,注明访录者唐德刚、著述者王书君,并且有唐的一篇序文“论张学良将军的赤子之心”,给人一种感觉这就是唐早早就想写的那一本!唐的口述历史做的漂亮,文字俏皮,史识尤其让人佩服与信服!正打算淘钱买这本不算薄也不算便宜的书时,《文汇读书周报》上就公开说明,这本书根本没有得到唐的授权,所谓的序言也是王书君根据唐的演讲拼凑而成的,至于内容确实有些是来源于唐作张学良访谈时录制的十一盘磁带。
但是整个这本书史实有多处错误,反映出作者史学功底的不足。这样一来,就完全失去了购买的必要。
这些年来,岳麓书院,华师大,安徽教育,广西师大先后出了唐的不少著作,培养了一大批唐的书迷,我也算是其中之一。关于唐的张学良口述历史早有耳闻,但是随着唐德刚年龄越来越老,这本成品的书出版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没想到今年的七月,我在报纸上突然看到这本《张学良口述历史》出版的消息,因为有过前一次的教训,怕再次上当受骗,我多方在网上查找信息。
种种迹象表明这次如假包换,是正宗老唐授权的了,而且还附送张口述的光盘,值得一买,就立刻在卓越网上订购了。 买来一看,还是唐的代序和后面他各个时期对张论述的文字好看,中间的文字似乎就是张学良口述的文字实录,属于“你说我录”,与唐在序文里所说的实际的“口述历史”很有分别,实际的口述历史是要在动用资金动用专人(甚至专家组)多方查核资料的前提下才能写就的! 所以这本书的中心内容与唐的原意是有违的,它只是对张学良将军讲述的原生态实录,有时甚至刻意保持口语上的拖沓与罗嗦。
所以我绝对有把握怀疑此书大部分并非唐亲手所撰,看最后附录有唐以前写好但一直没发表的有关张童年时期的论述,更加深了我这一看法! 既然并非唐德刚亲手所撰,那么必然有个整理文字的人,而书中一字不提,似乎是对这个人劳动的极不尊重。